感觉汽车圈里的这一波敏捷风快过去了

上周写了一篇《写给汽车行业软件项目经理的纸上谈兵之法》，确实鸡汤废话偏多，但也是尽量加了一部分干货，结果被江老师转载之后，还是被骂了。

刚开始看到评论后，我马上带着自我怀疑回看了下文章，虽不算精品，就是个常规的感想，不至于吧？

随后，细想了下，再结合之前其他文章的一些讨论，似乎也明白了骂的点在哪里，除了无意的标题党之外，还源自整个行业、公司和业务的差异及目前正在进行的融合。这下反而让我兴奋了起来，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开始写今天这篇文章（暗自感谢那几位，扫除了自己本周的一些低迷）。

兴奋的点不在于骂得对与错，而在于一向沉闷的汽车行业的潮流涌动，有幸身为从业者，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可以学习，可以思考，可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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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土不太服的敏捷

言归正传，回到今天的主题——敏捷。其实，前面那部分也不算是完全跑题，我一直是在传统汽车领域从业，敏捷算不得汽车行业的原生产物，几年前，耳边很少听到这个字眼，基本算是在近几年传统汽车行业开始衰落的大背景下，而后伴随着软件从互联网等行业传进来的。

这两年，大家开始把敏捷谈得风生水起，Scrum、SoS、SAFe、LeSS……都成了口头禅，大小咖位的咨询师入驻大大小小的公司开始培训辅导……《敏捷宣言》确实也写得让人热血沸腾，再加上咨询师或激 情澎湃、或娓娓道来、或言之凿凿的表达……总之，一番操作下来，领导觉得SOP可以提前了，项目经理觉得团队可以自组织了，开发人员觉得可以不用加班了。

然而，迁延十数日或数十日之后，项目跌跌撞撞还是要delay，散漫的团队一问三不知，坐等时间盒的开发人员还得加班追时间……

敏捷并未产生预期的效果。花了重金的大家开始反思，汽车产品不同于互联网、汽车要考虑长周期耐久实验、汽车要依赖于硬件、汽车多模块之间也有依赖、汽车开发团队太大、汽车还要考虑功能安全、软件只是汽车所有开发占比很小的一条线……

于是，软硬件解耦、OTA升级、娱乐与底盘差异化开发、大规模敏捷等概念又出来了。

时至今日，尽管各位专家同仁都有不同的思考和尝试，但距离敏捷实效仍然距离不小，渐渐地，很多人开始失去了耐心。

其实，敏捷的来源或存在基础在于高度不确定的需求，而对于已经 V 迭代了几十年的汽车行业，相关功能需求已经足够清晰确定了，即使现在，变量也很微小，更需要做的是协调与统一，协调几十家供应商和其供应的模块，这对于标准统一且成熟的汽车主机厂与零部件而言，本就是其常规操作。

互联网行业在网页或 app的开发中，所面临的需求不定、频繁变化、高度依赖客户反馈的问题在汽车行业并不明显，敏捷的土壤也就暂时没那么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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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捷的现状约等于“乱”

最接近互联网行业的汽车软件就是车机，也就是现在的智能座舱或娱乐系统，也是现在互联网造车最喜欢玩的点，一来以Android或Linix为生态的车机像个大手机，本就是互联网公司的擅长；二来车机与底盘功能安全类模块交互依赖较少，也算是挑软柿子捏。

所以，最适合走敏捷的就是车机以及附属的各类显示屏。那么，效果如何呢？看起来一般。

需求不进系统了、基线不打了、文档不维护了、Bug也看心情修了……美其名曰，我们是走敏捷的。当然，车机即便卡死，领导听起来也没那么害怕，只是想说仅仅把传统项目管理的严格度降低似乎和敏捷关系没那么大，也不是敏捷的初衷。

除了车机，其他的一些或供应商或OEM的软件也有局部的敏捷试点，但在整车网络架构和整车里程碑约束的前提下，所谓的敏捷更多在于形式上或称呼上，至少小范围受约束的试行看不到太明显的收益，无论是时间，还是成本，或者所谓的价值。

当然，理论上我也认为，娱乐系统作为能够导入更多不确定需求的产品，是适合敏捷的，但可能还未摸索到一个好的方式，或者说在当下的技术成熟度、需求不确定性、管理复杂性、新的场景的清晰度等综合维度下，对敏捷这板斧头的需求还没那么高。

总体来说，看到的样子还是有点“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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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捷和标准化谁更先进呢？

敏捷的价值就在于着眼“价值”，以及包括其他的快迭代、小批量、多交付、重视人、消除浪费等等，而这些在丰田汽车的精益体系面前又着实属于后辈。

传统汽车业属于制造业的皇冠了，工厂运营已经进入到了高度的成熟化和标准化，JIT、看板、拉动、零库存、单件流等模式已经在相当的汽车主机厂或零部件工厂落地生根了，相比较工厂精益生产的高效交付价值，更多还停留在理念阶段的敏捷反而其实是原始的、落后的。

当然，另一个角度理解的话，高度成熟化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传统与落伍，敏捷则又和几十上百年前的汽车业类似地面临类似的场景——一个新兴的世界，这时的敏捷就又成了先进的代表。

曲折式前进，螺旋中上升。任何事物的发展似乎都在遵循这么个规则、在新兴、混乱、有序、标准、成熟、衰落……的循环中滚滚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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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捷应作为Mindset，而非框架

这一论述在很多敏捷相关的专著里或者推行敏捷的咨询师口里，多是被认可的。敏捷是一种理念，是武术内功，套路只是众多形式之一。此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争论，方法 论、模型、思想、哲学、文化……

综合来看，在当下，我也倾向于敏捷作为“务虚”的层面而存在，Mindset 会是个比较贴切的词汇。

打个比方，我们初中政治学过的“抓住重要矛盾”是不是和敏捷关注价值的思路相合呢，孔子的中庸之道是不是也和敏捷的平衡理念接近呢……敏捷有形可见（比如Scrum），敏捷更是不可见却无处不在。

所以，敏捷的那些被专家学者提炼出来的特点、原则及融入我们脑子里的意识在实践中对我们的辅助会是一个更合适的推行敏捷的路径。一般而言，相对独立的纯软件开发比较适合敏捷，比如车机的某些功能的开发。

实际上，现实中也很少有哪个组织是极端的瀑布或极端的敏捷，都是居中的，或左或右而已，我们也切忌生搬硬套，从细节着手，从问题着手，一点一滴地改善，比如，先在excel里码一个公式，提高下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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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综上，有限见闻下，汽车圈这一波敏捷热风似乎是快吹过去了，倒不是说敏捷不行，或者无立锥之地，而是说汽车行业还没有脱离传统架构，还没有找到新的突破路径，而需要全面地靠近敏捷来落地推动。

不过，至少敏捷这个种子算是在汽车行业里落了土，甚至部分还发了芽，我们一起再观察几年，或许汽车行业的颠覆快到了，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