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德鲁克是管理学大师,他的许多观点和方法能用来指导数字化转型的相关工作。但他提出这些观点的背景是管理问题,往往不涉及技术问题。这时,人们可以用专业知识、经验和逻辑,找出逻辑上没有断点的实施方案,并判断计划和线路的可行性。
但是,当我们遇到数字化转型时,难免要谈到技术。谈技术就可能遇到不确定的问题。比如,可能需要采用数据建模技术、识别异常、优化计算等。如果这些技术问题解决不好,逻辑线路就会存在断点。如果是这样的话,“用简单办法做事”、“以终为始”等想法就无法落实,落为空谈。借鉴德鲁克的思维方法,也就遇到了困难。
比如,智能决策的前提不仅是获取信息,还要有认知功能。我所谓的认知,是通过数据获得信息的过程,就像通过采集设备参数判断设备健康程度。认知算法是否合适,经常是一个难题。再如,决策过程可能需要模型,许多模型需要根据实际数据建模,存在不确定性。如果建模的效果不好怎么办呢?再如优化算法、根因分析,如果算法或方法的效果不好就无法完成任务。做智能化工作时,这些技术本质上都可能成为断点。
现在想来,我讲智能制造时的一些知识点,恰恰就是解决这些问题的。首先,我希望用控制论的逻辑,来描述各种智能化问题。各种技术问题都可以展现在这个体系下面。然后就可以给出各种技术的解决思路。
比如,我是用对标的方法实现认知的,用“跟着学”、“打高尔夫球”的逻辑建立模型的、强调用人的经验数字化进行决策、强调敢于用暴力搜索等办法。这些办法其实都是“通用”的办法,因为它们符合人类最基本的认识论哲学。这些通用的办法都是笨办法,但笨办法总是有解的。
特别需要强调的是:这些办法本质上都是“发挥计算机的优势”,都是利用计算机技术发展带来的机会。除了图像识别等个别技术外,我主张的都不是什么新鲜的方法或理论,而是传统的方法有了更多创造价值的机会。这种逻辑的优势就是“普适性”,可以应用的场景非常多、解决普遍性的问题。与之相对应的,是我一直反对的、把某项新理论捧得过高的做法。
当然,即便按照这个做法,现实还是有问题的。比如,数据条件或计算能力可能不理想,这些方法的效果也就不理想。对于这个问题,我提出的方法就是通过持续改进、优化条件来解决。所以,我提出“先做成、后做好”的原则。这样,技术问题其实就变成了时间和经济性的问题了。从技术上看,断点也就可以消失了。也就敢于声明:数字化技术问题的本质是经济性问题。当然,这套方法在现实中不一定都成功。因为成败本质上是个经济问题,而经济性与具体的场景有关。所以,我把场景的选择作为成功的必要条件。
这样想来,许多数字化技术就变得可策划了,能够按照“以终为始”的原则开展工作了。德鲁克先生的那套理论,也就能适合数字化技术的策划了。这套想法可以自圆其说,可以算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了。
我的这些想法,来源于宝钢20年的实践,主要反映了生产过程的相关问题。在我的实践之外,应该还会有其他的逻辑。这就是所谓“有针对性就有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