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最常见的底层思维之一,是回溯到问题的本源去考虑问题。
我国有位著名的飞机设计师,退休前做了一场报告。他的报告不是讨论如何设计飞机,而是讨论未来如何打仗。听完报告之后,大家突然发现:飞机设计的思路需要改变。于是,我国决定设计一款新的飞机。
这样的思维为什么有效呢?原因是技术发展往往有种“路径依赖”现象:一种技术方案在发展过程中,往往越来越成熟。于是,人们习惯于沿着这条成功的道路走、去解决这条路径上遇到的技术问题,而不去思考有没有另外的道路,从而避开这个难题。前辈往往很有智慧,传统的技术线路可能是非常有道理的。但问题是:这种“道理”是基于当时的技术水平提出来的。随着新技术的出现,人们就可能采用新的技术线路。这时,如果回溯到问题的本源,就有可能发现新的路径。据说,马斯克就经常采用这样的思维。
比如,生产一种钢材时,过去需要加0.07%左右的Ti。为什么要加Ti呢?原来,钢水中的N元素是种有害的杂质。为了弱化N的作用,要加入Ti生成Ti、N化合物。多年前,炼钢的水平低,N的含量比较高;后来,炼钢的技术水平提升了,N含量降低了。这时,人们就把Ti含量降低到0.04%了,从而降低合金成本。
我做创新项目时经常发现:遇到难题时,往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但最终解决问题的办法却往往非常简单。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层窗户纸”:不捅不破、一捅就破。于是我想:怎么才能开始的时候就想到去捅这张窗户纸,而不必去花太多的时间探索?
我发现的一个办法就是采用 “回溯思维”。回到本源后,往往可以重新定义问题,原来的难题就可以回避了。“回溯思维”为什么会带来简单的办法呢?
一般来说,技术原理越是基本,就往往越简单。但现实的技术却往往很复杂。为什么现实技术比技术原理复杂呢?这是因为:在技术实现的时候会遇到各种困难,比如系统会受到各种干扰。技术方法是解决问题和困难的。现实中需要解决的困难越多、技术要求越高,技术就会越复杂了。
所以,回到本源,往往就要回顾最简单、最基本的原理。回到原点后,再考虑到能够利用到的新条件。新的技术条件往往可以消除过去的困难,就可以简化原来的技术方案。同时,回溯到原点后,用户的需求也可以重新定义。这样,原来的难题,往往自动消除或弱化了。
我经常把这种回溯到问题本源、刨根问底的思维方式称为“以终为始,需求驱动”。我国教育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培养学生“刨根问底”的思维习惯,把领导和权威的话当成真理,一句顶一万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