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关乎创新

      刚才读了几篇关于深度学习的文章。感觉现在很多的进展，恰恰是我20多年前思考过的。回顾起来，那时“想一想就放弃”的好想法真的很多。为什么没有坚持下来呢？因为自己也太相信这些发展方向能够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自然就放弃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现在做成的几件事，当初也是吃不准的。只是受到一些长辈的鼓励，才坚持下来。比如，我写《管中窥道》这本小册子，就是受到了宝钢多位老领导、老专家和殷瑞钰院士的极大鼓励。否则，也会是说说算了。所以，坚持做一件事，往往与外部环境的反馈相关的。

十年前，我向教育部前副部长韦钰谈过一个观点：教师的作用在于反馈——指出学生不对的地方，让他及时停止；指出学生正确的地方，让他坚持。一个人学问，都是自己学的；老师的作用就是帮你把握方向。但好老师说的都对吗？显然不是。但是，如果是个好的老师，会鼓励学生深入思考和实践。即便学生的思考有片面性，也应该指出其合理的部分、鼓励他继续探索。而不是对学生的思考一棍子打死、失去思考的兴趣。这一点我自己过去做的就不好、需要反思。  

仅靠读书并不能让人聪明，让人变聪明的是思考和实践。如果老师恰好是个名师，其头衔就可以让学生更加信任老师。作为“粉丝”的学生，会像报纸解读中央文件那样认真解读老师的观点，从而促进学生的思考。这大概是“名师出高徒”的另外一个原因。我想：古人特别强调学生尊重老师，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做大事的时候，信任和信心是非常重要的。没有信任和信心，我们就无法坚持、也就难以在艰苦的道路上取得成功。然而，当我们强调信任、自信的时候，往往是客观上存在不确定性的时候。存在不确定性的时候，信任、自信是对自己的鼓励，但容易被人贬斥为“自欺欺人”。  

然而，现在想来，“自欺欺人”未必都是坏的。 我从小到听到各种贬斥信仰的言论：宗教是骗人的东西、孔孟之道是骗人的东西、因果报应是骗人的东西、某某主义是骗人的东西.....然而，我们却发现：有信仰的人（不是迷信）似乎比随波逐流者更容易成功。我想，信仰有个好处：面对不确定性，不容易被眼前的得失和利益纷争所干扰，让自己朝着既定的目标向前走、直到走入无人区，而不至于沉入芸芸众生之列。这就是信仰的作用。  

 伟大的创新活动，就一定存在不确定性。去年在一次私人聚会上，大智慧的洪榕先生特别反对科技“泡沫”的说法。现在想想，洪先生的话非常有道理。真正的创新活动没有十拿九稳的。要显示自己的聪明，最好的办法就是贬斥别人的创新：因为事实将证明：你的观点90%是对的。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人类社会的进步，就是那10%的成功者推动的；人们事先很难判断谁就是那成功的10%。

我感觉到，缺少自信是中国人科技落后落后的重要原因。由于缺乏自信，我们只能跟随别人的理论、只能给别人的理论做解释、只能啃别人剩下的硬骨头。有的学者甚至认为，中国的学术界是给外国科技界无偿打工。所以，给创新者、尤其是年轻的创新者更多的鼓励，或许才是最聪明的选择。国外有学者研究：中国人的平均智商高于白人，但男性激素水平低于白人：中国人不够勇敢，很可能是阻碍创新的重要原因。  

 创新是勇敢者的游戏、也是智者的游戏。推进中国的创新事业，就是设法让智者和勇敢的人结合于一体。从这个角度上讲，国家最该做的事情有两点：创新方法的推广、创新者的基本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