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自动驾驶窃密案全过程解读，“窃密者”张晓浪恐将面临 10 年牢狱之灾

雷锋网新智驾按：继 Waymo 和 Uber、百度和景驰之后，又一起自动驾驶领域窃取商业机密事件引起广泛关注。

此次涉事双方为正在低调进行自动驾驶研发的苹果公司（Apple）以及国内新造车势力小鹏汽车（XMotors），当事人是前苹果自动驾驶部门硬件工程师张晓浪（Xiaolang Zhang），他于今年 5 月离开苹果并加盟小鹏汽车硅谷分部从事自动驾驶开发工作。

目前，张晓浪已经被美国联邦特工逮捕。外媒给出了其被逮捕时的细节：加州圣何塞当地时间 7 月 7 日，张晓浪购买了“最后一张”从圣何塞机场飞往北京的机票准备回国，其行程的最终目的地是杭州，乘坐的是海南航空的班机。在他试图通过圣何塞机场的安检时，联邦特工出现并将其逮捕。

当地时间 7 月 9 日，周一，美国北加州地区法 院正式以窃取商业机密罪对张晓浪提起 诉讼。如果罪名成立，这位华裔工程师将面临 10 年的监禁和 25 万美元的罚款，这对他个人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目前案件正在调查中，最终的判决还要取决于调查的结果。该起案件发生在中美贸易战开打之时，吸引了诸多海内外媒体以及行业人士的关注。小鹏汽车方面已对此事发表声明（声明原文在文末），并表示已经按照规定封存了张晓浪的电脑和办公用品，将继续积极配合关于此事的相关调查，并遵循当地相关部门的处理办法。

先了解一下张晓浪其人，他在 2004 年 - 2008 年就读于东南大学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2009 年 - 2011 年，进入到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求学。2015 年 12 月，他加入苹果，成为苹果极为神秘的自动驾驶项目“泰坦计划”的一员，担任硬件工程师，具体的工作内容包括设计和测试电路板，同时还有对自动驾驶传感器数据进行分析。

因为工作需要，张晓浪被允许访问大量苹果自动驾驶项目的内部数据库，这些数据库的机密程度颇高。也许是因为对现状存在不满，又或许是看到了这些数据背后的商业机会，张晓浪效仿此前窃取 Waymo 机密数据的安东尼·莱万多夫斯基，准备从苹果偷取机密。

今年 4 月，张晓浪的孩子出生，他开始休陪产假，休假回来后便告知苹果，自己的母亲生病，他要先回到中国照顾母亲。而且，他还告诉自己的领导要去小鹏汽车工作。5 月份，张晓浪从苹果离职，并且在小鹏汽车的硅谷分部办理了入职。

就在这个当口，苹果的安全团队在查看张晓浪上交公司发的两台 iPhone 和笔记本电脑的设备历史记录时，发现他的下载量大幅增加，包括机密文件的相关信息。仅在 4 月 28 日这一天，就生成了 581 行用户活动记录，而在此前一个月，他生成了多达 610 行的记录。

此外，张晓浪还承认将设备的数据和信息通过“隔空投送”功能发到了他妻子的个人笔记本电脑上。在检查其妻子的笔记本电脑时，有关部门现多达 40G 的相关数据，其中 60% 的数据存在“严重问题”。

更为直接的证据是，苹果办公室园区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张晓浪在休陪产假期间出现在软件和硬件实验室，这本身就违反了苹果的保密政策。张晓浪一开始并不承认自己休假期去了实验室，但是当看到了视频证据后，他承认了自己确实去实验室拿走了一些硬件。

6 月 27 日，美国联邦特工与张晓浪进行了会面，官方称他已经承认从苹果窃取机密数据。而在 7 月 7 日这天，张晓浪试图回国，逃避法律责任，但是最终被逮捕。

“窃密者”张晓浪的命运如何？只能等待美国法 院的最终裁决。

当我们在关注窃密事件本身时，受理此事的美国法 院却成为了一个最大的信源，从其发布的刑事诉讼报告上，外界得以了解到更多苹果在自动驾驶领域的投入情况。

几个关键数据足以说明问题：苹果公司目前有大约 3.7% 的员工或多或少地参与到自动驾驶项目的研究，在公司内部知道该项目存在的员工人数已达 5000 人。苹果表示，在这些员工中，有约 2700 名“项目核心员工”，这些人可以访问某些特定的数据库。

而根据雷锋网新智驾此前了解到的信息，苹果已经获得了在加州测试自动驾驶汽车的牌照，其自动驾驶原型车也已经曝光；去年 11 月，苹果的自动驾驶研究论文首次被公开在了在线论文平台 arXiv 上，引发了诸多解读；最近，苹果自动驾驶部门还挖来了从谷歌拆分出去的自动驾驶公司 Waymo 的一位高管。

无论外界如何好奇，苹果到现在依然对其自动驾驶开发项目严格保密。这可能也是这一次如此大张旗鼓地要将张晓浪这位窃密者公之于众的原因，苹果想借此来“杀一儆百”，让试图窃密者望而生畏。

从最早的 Waymo 和 Uber 的自动驾驶第一大案，到后来百度和景驰之间商业机密窃取事件，再到今天的张晓浪案。其实反映的是自动驾驶技术和人才的争夺。

Waymo 作为自动驾驶领域的先行者，一直在进行潜心的研发，但是 Uber 横空出世，在短短几年之间就宣布了诸多自动驾驶测试和落地计划，但最终还是因为过于心急造成了后来的自动驾驶致死事故。

从百度出走的王劲，同样很急，以最快的速度创办了景驰，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搭建了自动驾驶原型车，开启了自动驾驶的路测。“景驰速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这家自动驾驶公司的统一宣传口径。但是最终，王劲还是逃不过被起 诉的命运，到现在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而小鹏汽车方面，已经通过声明撇清了与张晓浪案的关系，张晓浪的窃密也完全变成了他个人的行为。但是其背后，是自动驾驶的火热让诸多从业者觊觎该行业的高薪酬、优渥的待遇，才会让其铤而走险，想用窃密这种最快的手段提升自身的附加值。

如今的自动驾驶领域，高管的挖角、工程师的跳槽、信息的窃取已经司空见惯。这些现象导致的后果是，越来越多的相关公司拿出来的技术、做出来的产品趋近于同质化，已经难谈创新。这对于整个行业的发展势必不利。

扎扎实实做技术创新、对行业的发展保持耐心，也许是这个行业未来能够真正产生价值的途径。在这个途径的指引下，针对自动驾驶的人才培养，成为了极其重要的环节。

附小鹏汽车声明原文：

我们关注到 7 月 11 日媒体报道苹果前雇员张晓浪因窃取商业机密罪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并被起 诉的新闻。

小鹏汽车严格遵守中美法律，高度重视知识产权的保护，并始终将合规作为全体员工的基本准则。张晓浪离开苹果后，在 5 月初入职小鹏汽车并当天签署了知识产权合规文件，没有记录显示他向小鹏汽车上报任何敏感和违规的情况。 

我们于 6 月 27 日获悉美国当地相关部门对张晓浪个人正展开调查，并按照规定封存了张晓浪的电脑和办公用品。我们将继续积极配合关于此事的相关调查，并遵循当地相关部门的处理办法。

事发之前，小鹏汽车并不了解此事，美国相关部门展开调查后，小鹏汽车第一时间配合并进行内部调查。小鹏汽车会保持对此事的关注，并努力做好相关配合工作。感谢大家的关注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