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软件标准逻辑链

我们耳边常会想起不同的质量标准、体系的名字，比如ISO，ISO9000，ISO9001，IATF16949，ISO9000-3，CMMI，ISO15504，ASPICE......

各自有什么关系呢，内在的逻辑链条到底时怎么样的？

国际标准化组织（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Standardization，简称为ISO）是标准化领域中的一个国际性非政府组织，是全球最大最权威的国际标准化组织，负责当今世界上绝大多数领域的标准化活动。一句话，就是“标准”里的“最”。

而其中的ISO9000，又是“ISO”里的“最”。ISO9000其实可以有两个理解，既是一组标准的统称，即ISO9000族（根据ISO9000-1的定义：“ISO9000族是由ISO/TC176制定的所有国际标准”。TC76是指ISO中第176个技术委员会：质量管理和质量保证技术委员会。），也是ISO9000质量管理体系：基础和术语这个特定的子标准，当然，大家提到ISO9000的普遍理解还是倾向于标准族。ISO9000族是ISO标准中最畅销、最普遍的标准，也是最知名的质量管理标准。打开ISO主页，进入Standard里的Popular Standards，我们也可以看到ISO9000族排在第一位，所谓“最”，也算是实至名归。

另外，ISO9001是ISO9000标准族里的《质量管理体系：要求》，我们常说的ISO9001认证就是基于该标准进行的。

ISO9000或ISO9001有如此大的普适性，必然会让其针对性有所缺失，所以会有针对不同领域的特定性标准。

在汽车圈里的人，几乎都知道16949这串数字，待得略久的人还知道以前都叫TS16949（ISO/TS16949），2016年改名为IATF16949，这就是ISO标准下的特定汽车行业标准。那么，背景大概是怎么样子的呢？

IATF（International Automotive Task Force国际汽车工作组）是世界上主要的汽车制造商（BMW，GM，Ford，VW...）及协会（ISO/TC76，ANFIA，CCFA，FIEV，VDA...)于1996年成立的一个专门机构，IATF对3个欧洲规范VDA6.1(德国)、AVSQ(意大利)、EAQF(法国)和QS-9000(北美)进行了协调，在和ISO9001标准结合的基础上，制定出了ISO/TS16949这个适用于汽车行业的规范。从那时起，它已成为使用最广泛的汽车行业国际标准，该标准旨在协调全球汽车供应链中不同的评估和认证体系。

2016年，IATF16949：2016由IATF发布，并取代和替换最新的ISO/TS16949，重新定义了对汽车行业供应链中组织的质量管理体系要求。值得注意的是，16949并不是一个很单独的体系，它强依赖和相关于ISO9001，只是对汽车行业的特点更有针对性。

同样的，ISO9001也可以应用在软件行业，但考虑到软件行业的特殊性，ISO专门开发了一个实施指南，也就是ISO9000-3，用于ISO9001应用的辅助配合，但并不作为认证准则。或许是太过大而全，ISO9000支的软件标准在软件工程领域并未被普遍适用和实用起来，后文我们还会提到。

看到这里，或许会有疑问，汽车行业的软件呢？我们有大的质量体系IATF16949，也有针对软件的ISO9000-3，业内如何融合和操作？

实际上，早期的16949并没有和软件相关的要求，2016年才首次增加嵌入式软件要求，并在附录B中提到软件过程评估：能力成熟度模型集成（CMMI）和汽车SPICE（软件过程改进和能力测定）。也就是说，由于传统汽车领域的软件部分着实不多，体系并未特别关注，软件也没有吸引汽车人的视线。如今，随着软件的全面进入传统汽车，倒逼IATF16949开始关注软件，但ISO9000系列似乎并不够用，所以在关于软件的部分引入了CMMI/ASPICE。

接下来，我们就切入到CMMI和ASPICE的部分。

总的来说，CMM、CMMI、ISO15504、SPICE和ASPICE是一脉相承的，但在发展过程中，逐渐整合或分列，各有侧重。

先看CMM，其英文全称为Capability Maturity Model，它是对于软件组织在定义、实施、度量、控制和改善其软件过程的实践中各个发展阶段的描述。CMM的核心是把软件开发视为一个过程，并根据这一原则对软件开发和维护进行过程监控和研究，从而用于评价软件供应商能力并帮助其改善软件质量，侧重于软件开发过程的管理及工程能力的提高与评估。CMM分为五个等级：一级为初始级，二级为可重复级，三级为已定义级，四级为已管理级，五级为优化级。它是卡内基梅隆大学软件工程研究所（SEI）1987年研制成功的，是国际上最流行的软件过程成熟度认证标准。

凡事可探究下其背后的原因，CMM为何会兴起？

上世纪70年代，美国国防部专门研究了软件项目总是做不好的原因，发现多数软件项目问题是因为管理不善而导致的，而非技术实力不够，进而得出管理是影响软件项目的主要因素，这是因为软件属于抽象型的知识型产品，其复杂程度和特殊性与机械产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CMM告诉人们What to do，却没有告诉人们How to do，所以CMM能否成功与人的关系密不可分，个体软件过程PSP（Personal Software Process）和团队软件过程TSP（Team Software Process）应运而生。

无论如何，CMM取得了不错的成功，人们开始将其扩展到其他领域，比如系统工程、集成化产品、供应商管理、人力资源管理等，从不同的视角开发出的模型，自然会有不兼容、冲突甚至矛盾的地方。当企业比较大，多模型的执行会带来额外的负担。再加上工程环境越来越动态、人员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及多学科多领域交织越来越复杂，人们意识到有必要将多种CMM模型整合起来，以便更系统、更高效地推进工作，CMMI（CMM Integration）就开始被创立出来。

顾名思义，CMMI和CMM的主要区别在于CMM主要是指SW-CMM，而CMMI覆盖了多个领域，如SW-CMM（软件工程）， SE-CMM（系统工程），IPPD-CMM（集成的产品和过程开发）和SS-CMM（供应商采购）。此外，表示方法上，CMMI既有和CMM一样的分5级的阶段式表现方法，也有按照按照过程管理、项目管理、工程及支持4个过程域表示的连续式模式。

谈到标准，总是少不了ISO的身影，ISO/IEC（ISO和IEC联合组建的技术委员会）也注意到软件过程改进和评估标准和模型的多样性（不仅有CMM系列，还有TickIT，IEEE软件工程标准，ISO12207……）给软件行业带来的困境，着手指定的ISO/IEC15504（即SPICE）。同样的，考虑到汽车行业更好的针对性等，Automotive SPICE从ISO体系中独立出来，并由德国汽车工业联合会（VDA）的质量管理中心（QMC）运营发展，也就是如今热火朝天的ASPICE。

写到这里，基本上从浅层次链接了各个标准的逻辑关系，供构建宏观视角参考理解。

对于汽车软件从业者而言，浮于这么浅的表面显然不够，可深入研究ASPICE、CMMI、ISO26262以及新颁布的ISO/SAE 21434这几个相互交融的体系标准之间的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