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性与文化杂谈

昨晚和朋友聊天，谈到信誉：信誉不高的人，不会发展太好。

与人打交道时，不确定性很大：人可以做出截然不同的决策，但都符合物理规律。所以，人打交道往往比搞技术难。和人打交道时，不确定性很大：别人给你一个订单时，往往并不确定你一定能做好；别人为你提供了产品或服务时，你可能无法付款。所以，别人能在不确定的时候，做出有利于你的决策，主要是因为信任你、消费的是你的信誉。一个人做事的过程，就是在积累或损害自己信誉的过程。正因为如此，有人越做越好，有人则越做越差。

生活工作中的不确定性问题太多。找朋友、结婚、生孩子都是有极大不确定性。正确的选择可能让生活很美好，错误的选择会让生活很痛苦。职工找工作、企业招员工、找人来讲课投资理财、买股票，其实都存在着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明明存在，但我们还是要去做：这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问题。

不确定性是知识和信息不足导致的。这个时候，人们往往要靠非理性的因素做出决策，如直觉、感性认识、信仰等主观因素。既然不是理性的推论，就可能有不对的地方、也有说不清楚的地方。直觉不是科学，每个人的直觉不一样。所以，依赖直觉就难免会有争论。

今天早上，何老打电话来，谈企业文化的冲突。文化是说不清楚、却现实存在的东西。从本质上看，就是一种决定做事方式的非理性因素。在面对矛盾问题时，文化的作用就容易显现出来。

何老说：文化是解决问题和矛盾的思想方法。比如，有人信数字化有巨大的威力，有人不信。我补充说：文化差异往往导致“路线之争”。产生争论的时候，双方都没有100%的把握。但你相信谁？相信谁，其实就是与谁的文化素养接近。这种文化差异，有时候无法讨论。正如三观不一样的人，无法讨论一样。

特定的文化，决定了选择的倾向性。同样是创新，美国讲究开放创新、德国讲究系统思维、日本讲究精细。如果要问：中国该怎么走？这个问题在国家层面可能无所谓，到了企业就有可能会有“路线之争”：你更相信谁？

去年我见到一篇高 官的文章，转给何老。何老认为这个人不理解数字化文化。有的人认为，企业管理的好，关键是教育员工、提升规范化水平；而另外的一个思路就是用数字化的办法解决问题、提高管理水平。这就是信息化建设的文化之争。

为什么会有“路线之争”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家的直觉、感性或者信仰不一样，谁也说服不了谁。如果能够变成科学问题，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争论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之争本质上也是不确定性引发的。文化的形成，显然与特定的场景有关。在军队，文化更多强调服从；在高校，文化更多强调自由。同样，在企业的研究院，常常面临文化冲突，让人左右不是。

文化与直觉有关。但好的文化一定是重视理性的，是理性与感性的结合。就像棋手下棋：直觉告诉你哪些地方重要，但你仍然要对这些直觉进行逻辑推理。所以，有的地方文化是重视理性的、有的地方重视感性。一般来说，没有纯粹的理性、也有没有纯粹的感性。

理性的尽头是感性：理性看得更准，而感性往往看得更远。理性基础上的感性往往更适合预见未来。能站在理性的尽头重视感性，是一种了不起的智慧。一般人会因自己的理性不足而过度依赖感性。理性和感性比例和界面其实就是一种文化：有人喜欢模糊的直觉、有人喜欢精确的理性。

何老还谈了一种与文化相关的问题：遇到矛盾时，是“文斗”还是"武斗"？其实，斗争的产生就是因为双方的认知不一样、至少对一方存在不确定性。“武斗”就是在现实世界中，用实践检验来消除不确定性；“文斗”就是在信息世界中，用加强认知来消除不确定性。动物发生矛盾的时候，只能用“武斗”来解决；而人发生矛盾的时候，可以用“文斗”来解决。王飞跃学长曾经谈过一个观点：未来不要在物理世界上打仗，只要在Cyber空间打就行了。这样物理世界的损失最小。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数斗”了？